宗风秋丨愿做佛前一朵莲

宗风秋丨愿做佛前一朵莲 宗风秋 感悟文章 第1张

  那天晚上,我又去那个花圃看花。女主人正在把那些花儿重新摆放,一盆一盆,不厌其烦。男主人正在一个倒扣着的泡沫箱上吃饭。显然他是最后一个吃饭的,他把电饭锅里的米饭和盘子里的剩菜,都倒进一个洋铁盆里,搅拌了几下,就往嘴里扒。


  “慢慢吃,别生气了,生气不中用。饭凉了就热一下。”女主人头也没抬,只淡淡地说。她正小心翼翼地把一盆碧玉,放进那几盆碧玉中间,让它们排成整齐的一排。


  后来我才知道,男主人给一个顾客去送花,那顾客先说送到店铺里,送到店铺里又非让送回家。然后送到家了,又要求给她搬到楼上去。六楼又没电梯,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,给钱的时候,还非要少给十块钱。


  “本来那花就是成本价给的她,去她家拉了一趟花盆,又来来回回送了两趟,耽误了整整一下午。”


  “不挣钱就不挣钱,就当锻炼身体了。不就十块钱吗?生啥气呀。”我劝了一句。


  “不只是十块钱的事儿,是这人也太气人了,你没见她说话那口气。”女主人显然也在生气。


  “林子大了,啥鸟都有。我才不生气呢。”男主人已经吃完饭了,他一边说话,一边把碗筷都放进电饭锅里,开始洗碗。这时候他五岁的女儿走过来,非要给爸爸朗诵一首诗。于是,男主人一边洗碗,一边听女儿朗读,爷儿俩头抵着头,眉开眼笑……


  他们夫妻俩经营着这个小花圃,差不多十年了。生意一直都很好,有事没事,买不买花,我都喜欢去那儿逛逛。


  俗话说,这世上有三种职业,是前世修来的福报。这三种行职业就是卖花的、卖伞的、和卖香的。因为这三种职业,都是纯善的职业,对众生只有利益,没有伤害,可以一直和人结善缘。


  年龄越大越觉得,人活着就是在不停地结缘。与形形色色的人结缘,与万紫千红的花儿结缘,与千姿百态的小草结缘,与大大小小的树木结缘,与天南地北的山水结缘……


  年龄越大越觉得,做人就要学会吃亏,学会与人为善,学会替别人着想。让人无论什么时候遇见你,都觉得是一种幸运。


  但是,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你能保证你自己做个好人,但你不能保证,你遇见的都是好人。所以,要学会过滤情绪!把那些不愉快的情绪,过滤出去,让你心里充满阳光,充满快乐!过滤不掉的,学会转化和吸收,做一朵莲花,把苦藏在心里,只散发美丽和清香!


  前几日读曹萍波的《万物赠我浓情蜜意》,其中有一篇叫“伏笔万千的归来”,是写苦楝花的。里面写到她一个同学。她这同学在班上是最矮小的,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神清气爽。大学四年,几乎没见过她抱怨、抑郁、焦躁的时候,好像她从来没有遭遇过命运的任何碾压。


  而事实上是,她从小就被亲生母亲抛弃,跟着残疾的父亲相依为命,后来父亲又娶了来村里乞讨的、神志不清的后母,还生了一个弟弟。从小到大,她甚至不知道零食是什么。四年大学,全是靠奖学金读完的,但她从不向人诉苦。


  这里面有一句话,写得特好:“永远都不要被过去了的感情困住,不要让自己散发出哪怕一丁点的苦味,因为苦味一定会驱散那些想要靠近你的人以及你所热爱的东西。”


  最近在帮助朋友整理古诗词资料。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:在历史上,凡是文学成就高的人,大都是经历坎坷的人。比如李白,比如杜甫,比如王维;比如韩愈,比如柳宗元;比如柳永,比如苏轼,比如李清照,比如辛弃疾……


  王国维在《文学小言》里说:“三代以下之诗人,无过庄子、渊明、子美、子瞻者。此四子者,若无文学之天才,其人格亦自足千古。故无高尚伟大之人格,而有高尚伟大之文章者,殆未之有也。”


  “若无文学之天才,其人格亦自足千古。”这对一个人,真是极高的评价了。


  先说苏轼。苏轼和王安石在政治上是对手,斗了半辈子。后来却几乎成了知己。王安石退居南京后,苏东坡去看望他。王安石得知苏东坡要来,穿着便服骑着毛驴到江边迎接。苏东坡也没戴帽子,看见王安石赶紧作揖道:“轼今日敢以野服见大丞相!”王安石笑道:“礼法岂为我辈设哉?”两人相见甚欢。分手时,王安石看着苏轼的背影,向身边的人感叹道:“不知更几百年,方有如此人物!


  国学大师钱穆说:“苏东坡诗之伟大,因他一辈子没有在政治上得意过。他一生奔走潦倒,波澜曲折都在诗里见。”


  苏轼一辈子,确实没有在政治上得意过,确实一直奔波在被贬谪的路上,而且一次比一次贬得更偏远。但苏轼的内心,始终是平和的,自足的。在他的作品中,无论诗词还是散文,很少见有不平之气。苏轼给人的感觉就是,他无论到了哪儿,不仅能随遇而安、乐在其中,而且能做到苦中作乐、乐此不疲。


  苏轼被贬黄州,先后写了前后《赤壁赋》《念奴娇.大江东去》《水调歌头.明月几时有》……就在从海南回来的路上,他还写下“九死蛮荒吾不恨,滋游奇绝冠平生。”这样气壮山河的诗句。甚至,他在生命的最后留,留给世人的一句话,都可以传之千古。


  据记载,苏轼奄奄一息之际。他的好友惟琳方丈在他耳边说:“端明(苏轼担任过端明殿大学士)宜勿忘西方!”他的另一位朋友钱世雄也说:‘固先生平时履践,至此更须着力。苏东坡回答说:“西方不无,着力即差。”语绝而逝。


  “着力既差。”真是字字千钧!让一切顺其自然,然后顺势而为。苏轼这一辈子,好像真的没有努力争取过什么,但是他需要的一切,除了当官之外,总是能如约而至。对于那些反对他的人来说,苏轼这一辈子真是太苦了,就连他自己都说“自笑平生为口忙”。可他从不报怨什么,从不强求什么。而且他总能把苦日子,也过得有滋有味,妙趣横生。


  读苏轼和读李白,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。读苏轼的文章如沐春风,读李白的诗则让人悲切愤慨,奔突咆哮,内心的情感,欲暴欲怒欲哭欲诉,让人的心情得不到片刻平静。但是,他那些波涛汹涌、快意恩仇的诗歌,读起来,又让人欲罢不能。让你跟着他哭,跟着他笑,甚至跟着他醉,跟着他狂……


  李白一生除了睡觉,大概只有喝酒写诗了。感觉他的才气,真如长江大河一般,日夜奔流不息。


  余光中曾这样形容李白:“酒入豪肠,七分酿成了月光,余下三分啸成剑气,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。”


  夸张吗?难道不是吗?


  南宋严羽评李白,更是别具一格:“一结豪情,使人不能句字赏摘。盖他人作诗用笔想,太白但用胸口一喷即是……”哈哈……


  晚唐诗人皮日休说李白:“言出天地外,思出鬼神表,读之则神驰八极,测之则心怀四溟,磊磊落落,真非世间语者……”


  “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,君亦为我倒却鹦鹉洲!”大概也只有李白,能写出这样的诗句。


  李白在政治上,一生不得志。但在写诗上,去始终游刃有余。他畅意起来,才不管什么格律,什么平仄,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,总之一句话“老子愿意。”但他认真起来,也同样无人能比,“使人不能句字赏摘。”


  李白心里充满太多奔突和叫啸,也充满太多愁苦,但他把心中的愁苦,都变成了文字,变成了诗歌,他用一支笔,支撑起半个盛唐,也用一支笔,支撑起半个中国。


  柳永心里是苦的,但他让他心中的苦,变成了美丽的花朵,变成了甘甜的井水,变成大宋朝上上下下不可或缺的日常。


  李清照心里是苦的,婚后无子,中年丧夫,国家动荡,家财散尽,又不停地逃亡,中间还遭遇一场婚变……但她留下的诗词,却像天空的星星一样,永远闪耀在历史的天空。


  柳宗元心里是苦的。少年得志何其幸运,一朝被贬永不翻身,又何其不幸。可是,他的很多文学作品,至今家喻户晓。


  幸与不幸,从来没有截然的分界,很多时候,正是他们遭遇的这些不幸,成全了他们世世代代的英名,成了他们最久远的幸运。


  所以“永远都不要被过去了的感情困住,不要让自己散发出哪怕一丁点的苦味,因为苦味一定会驱散那些想要靠近你的人以及你所热爱的东西。”


  所以,既然成不了佛,就做佛前的一朵莲花吧!年年岁岁、时时刻刻,沐浴在佛的光辉里。


  作者:宗风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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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司马青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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